一、三驾马车
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可以将其定义为中国民营体检行业兴起的初始元年。为什么这么说呢?此前虽然已有一些现代化专业体检中心出现,但医院退役军官胡波创建的北京慈济门诊部可能才真正能代表中国民营体检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慈济最初的定位与胡波妻子,医院医学博士韩小红的专业,即癌症治疗相关,目标人群较单一,且大多数民众此时并不信任民营抗癌机构,即使请了很多的专家教授坐诊,运营情况并不好,门庭冷落,亏损严重。而韩小红因为牵挂着丈夫门诊的经营情况,也无法继续安心工作,最终决定从出来,帮助丈夫一起经营这家门诊。
韩小红认为,要让门诊的经营走上正轨,首先就是要让它有人登门,而先决条件是要有品牌知名度。而她肿瘤科的从医经历,让她非常看重早诊断早治疗的重要性。于是,她和胡波商量后,将慈济的定位从癌症治疗转到了健康体检。
此后,慈济的业务迎来了转折,经营状况逐渐改善,到年慈济体检门诊部已经发展到了四家。胡波韩小红夫妇将4家慈济体检门诊部进行整合,组建了管理公司北京慈济。同年,北京慈济完成了来自鼎晖投资的万元人民币首轮融资。
这里又迎来了民营体检发展的一个关键年份,年。这一年,非比寻常。因为这一年,是中国民营体检的风云际会,搅动了此后十多年的市场格局。俞熔、张黎刚、韩小红,三位背景和经历各不相同的行业精英,一前一后将脚踏进了体检行业,成为了此后民营体检行业举重轻重的人物。
我们接下来先把慈济放一放,来说说民营体检行业另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爱康的张黎刚。
年,本科曾就读于复旦大学,获美国Concordia学院生物与化学双学位,哈佛大学遗传学硕士学位,此时才27岁的张黎刚正在攻读哈佛医学博士。在搜狐张朝阳的盛情邀请之下,他放弃攻读博士学位,选择回国加入搜狐。进入搜狐一年间,历任产品发展部经理、总监,在张朝阳即将向董事会提出任命他为首个副总裁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因为他说“我不做英雄的陪衬,我要拥有自己的公司”。这也和他当年在复旦大学生物系只读到大三就毅然决然选择退学去美国继续深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见张黎刚骨子里的那股拼劲和坚毅果敢。
年,张黎刚创办艺龙网并出任CEO。此后仅用不到5年,艺龙便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但张黎刚又一次延续了他一如既往的决然,他在艺龙上市的前一年退出了。后来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在艺龙,他“看到了人性丑恶的地方,即为了利益可以放弃道德准则”。此一次的敢说敢讲,让艺龙网站在了风口浪尖,也让人们看到了张黎刚年轻人的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有人评论其“不成熟”和“口不择言”。此后张黎刚维持着自己个性,继续搅动着民营体检行业的风云。
离开艺龙的张黎刚,很快再次自主创业。年2月,北京酒仙桥蓝涛中心,爱康网诞生了。最初的爱康网只是定位于医疗行业的艺龙,并没有形成清晰的商业模式。在经历了向高净值人群卖服务卡(打包体检、牙科、保险等)、为医院做系统、为各大城市做预约挂号平台等一系列探索后,张黎刚逐渐摸索并决定走一套全新的商业模式:即向企业提供一站式员工体检外包服务,包括协调企业的员工去体检机构实体店进行体检,检后分析员工的体检报告等。
张黎刚利用其手中的人脉和资源,很快就获得了GE、英特尔、百度、搜狐、宝洁等知名公司的客户,客源解决了,但同时却也遇到了如何落单的难题。当时有两个选择,医院的体检科对接,医院。医院基本很少有折扣,对于爱康网来说,没有中间价差,中间商是没有什么利润的。那么只能选择另一个途径,就是和民营体检机构合作,相对来说,价格更趋灵活,让利的幅度也比较大。于是张黎刚主要选择慈济这种合作伙伴。
一开始,双方的合作只限于员工的私下对接,接触多了,时机也逐渐成熟了。张黎刚于是希望爱康与慈济有一个公司层面的战略合作,这样的话,从流程和规范性方面就更能完善,而不会再出现因为业务员个人原因导致的对接不畅或跑单的情况。于是,托中间人,张黎刚约上了韩小红,准备见面谈谈合作。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约定的当天韩小红并未露面,后来她解释,那段时间正在住院,据说是胃癌早期(已治愈)。张黎刚到了慈济位于潘家园的总部,慈济的一位副总裁接待了他,没有叫他进办公室,而是搬了两条凳子,在走廊里跟他谈了半个小时。
对于张黎刚来说,这样的会面似乎有点不把他当回事,他骨子里的那份血性又蹦了出来。既然线下实体的体检机构不把互联网平台当回事,那我就自己办机构。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他决定经营线下实体体检机构,从根本上解决落单问题。
年10月,爱康宣布收购北京庇利积臣医疗中心(现在的爱康国宾日坛分院)。而另一家早期在上海成立的体检中心——上海国宾医疗中心也逐渐进入了张黎刚的视线。年,经人介绍,张黎刚结识了国宾医疗中心的股东。双方很快达成共识,当年8月爱康网和国宾医疗宣布合并,双方各占50%股权。张黎刚担任爱康国宾集团(下文简称“爱康”)的董事长兼CEO。
合并后的爱康国宾,开始把业务拓展到全国,先拥有了北京、上海、广州三地的5家线下体检机构,不久又在深圳收购了一家当地的体检中心,并逐渐签约多家业务覆盖全国的企业级大客户。
到这里就引出了另一位民营体检行业的风云人物——创立美年大健康的俞熔。
实际上,国宾医疗中心在张黎刚之前,和俞熔在年有过交集。当时国宾把一小部分股权卖给了一家刚刚成立的公司,即天亿医疗(美年公司前身)。而俞熔,正是后者的老板。但是俞熔在张黎刚介入之前就退出了国宾医疗,这也让他们两人的交集晚了几年,从此民营体检的行业发展就此改写。
俞熔生于年,与张黎刚同年,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通信工程系,此后没有选择进入国家分配的工作单位,而是进入一家房地产策划公司,在上海闵行、徐汇等地做了一些项目。两年后,又创办了属于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年正式成立天亿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开始步入投资领域,此后十多年间作为主要出资人,陆续与科技部和地方高新区发行四五只基金,投资范围涵盖了科技、农业、环保和金融和医疗。
俞熔说话温文尔雅,被坊间称为“儒商”,但是他投资的眼光独到而犀利,天亿在他的领导下规模也越来越大。在朋友引路下,俞熔决定深入医疗实业领域。但是在这里,他开始的两次尝试却都失败了。年,天亿投资成立了子公司天亿医疗,俞熔开始踏足医疗行业。作为健康产业的投资平台,天亿医疗在当年选择投资了上海国际护理学院,但是以失败告终,具体原因不明;年,天医院合作医院,共斥资万元,最后却因半路杀出的竞争对手中信资本而折戟沉沙,当时的报价已经提高了一倍。
前两次的失败,并没有磨灭俞熔的信心,反正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坚定看好医疗领域的投资。他进行了自我剖析,认为自己既然不是医学科班出身,那么介入医疗领域的商业模式最好是那种:不需要过分依赖专家,但是可以做到标准化、可复制的方式。
年,俞熔迎来了在医疗行业第一笔成功的投资,天亿医疗从上海市卫生局手中接过了国宾体检20%的股权。当时国宾在上海市西康路开设了第一家体检中心,年营业额达到多万元,利润有多万元。这一笔投资是非常成功的,俞熔也对体检行业有了一个近距离的了解,同时也终于发现,体检行业非常契合他投资医疗的理念。于是在同样在当年,他成立了美年健康,开始正式布局体检行业。8月,俞熔成立了上海美年小木桥路旗舰店,这也是美年的第一家体检中心。
至此,三方聚齐,这个纷繁而精彩的大幕已然开启。
二、发展
从年开始,俞熔、张黎刚、韩小红三人都已经全面深入到了体检行业里,并逐渐发展扩大,开始显现出搅动市场的能力。
这中间有件事必须提一提。年,慈济在全国各地已有子公司和连锁机构20余家,号称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健康体检连锁机构。但是因为与台湾慈济同名,有关政府部门就希望韩小红从维护两岸关系的大局出发,将慈济改名。为了“铭记”那段过去,韩小红将慈济改为了“慈铭”,并进行了集团化资源整合,开始统一以“慈铭集团”的名称出现在大众视野。
此后,因为事业越做越大,商业版图也得到了极大的拓展,慈铭开始谋求上市。年3月慈铭在创业板折戟,于是转向了中小板。年7月,慈铭中小板申请过发审会,好巧不巧,赶上A股历史上第八次、也是持续时间最长的,长达一年半的IPO暂停。等到好不容易重启IPO,已经到了年1月,韩小红再次申请并路演。没想到证监会最后认为,慈铭后台竞价过高,被大公司买到了发行价的50倍,于是建议韩小红把慈铭的后台竞价降到20倍以下,就可以同意上市发行,韩小红没有妥协。
年1月14日即将开始申购。路演的前一天凌晨,慈铭体检发布公告称:“根据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于年1月12日发布的《关于加强新股发行监管的措施》(证监会公告[]4号文)的精神,发行人和主承销商经协商决定推迟刊登《慈铭健康体检管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发行公告》。在原初步询价与推介公告中披露的预计发行时间表将进行调整。”
韩小红三次谋求上市均没有成功,此时证监会的一位领导私下建议她,可以考虑去香港上市。有时候,理想的破灭就在一瞬间。韩小红选择在内地上市,初衷是希望创业报国,实际她有很多机会选择在美国和香港上市,但她都放弃了。韩小红不愿再折腾了,从此也就彻底放弃了独立IPO的念头。
在韩小红筹备上市的这几年,因为受制于政策限制,没有进行新的融资,慈铭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自身的发展和扩张,于是爱康抓住机会,迎头赶上。
年4月,张黎刚从高盛集团和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手中拿到了近1亿美元的融资。此后,爱康国宾拿出重金,在北京的CBD租下了多平米的办公楼,创办了一家面向高端客户的旗舰店——爱康君安健疗国际。与此同时,爱康国宾在全国还新建了大量的体检中心。但是此时的张黎刚,注意力仍然在慈铭身上,没有注意到他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美年的后来居上。当他真正开始注意到的时候,美年崛起之势已经无法阻挡。
俞熔是做投资出身的,深谙投资之道。年10月,美年健康产业有限公司和大健康科技健康管理有限公司正式宣布合并成立“美年大健康”(下文简称“美年”),总部设在上海,俞熔担任集团董事长,原大健康科技董事长郭美玲担任集团副董事长。美年之前的布局侧重长三角和南方一线城市,同时包括京津地区,有医疗中心20家;大健康科技重点业务在东三省,以沈阳为中心,有近30家医疗中心。两者有很强的互补性。
成立后的美年大健康产业股份有限公司成功将服务版图拓展到了东三省和山东地区。此后又陆续收购了北京绿生源体检中心和西安康成连锁体检中心。接下来俞熔大手一挥,收购了广东体检龙头瑞格尔,当时这家区域龙头在深圳有5家体检中心。另外像武汉一博、常熟汉慈、贵州康源、安徽博瑞康等小型体检机构也加入到了美年大健康。至此,到年底,美年大健康在全国20个省份都有布局,在体检机构数量上,以94家一跃成为行业第一,爱康国宾和慈铭分别以50家和42家位列第二和第三。
三、双雄争霸
行业竞争逐渐白热化,谁都想坐上第一把交椅。美年虽然在门店数量上超过爱康和慈铭,但是在盈利能力上却稍微逊色于爱康。于是,“体检第一股”之争在年正式打响。
3月5日,爱康和美年均宣布了上市计划。不同的是,爱康选择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美年选择在A股主板上市。4月9日,爱康如期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发行价14美元,老股东减持万ADS,公司增发万ADS,共发行万ADS,实际融资1亿美元,估值9亿美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体检行业第一股。
而美年方面却遇到了一些实际困难,直到年8月,才通过一系列的资本运作,借壳江苏三友完成了在深交所主板的上市。年1月,江苏三友正式更名为美年健康。
在此过程中,对内地独立上市已经心灰意冷的韩小红,得知行业内一前一后两家公司已经分别准备上市,最终决定通过间接的方式并入上市公司,实现上市夙愿。
韩小红是一个对医疗有着执着情怀的人,她所希望的仍然是维系医疗的本质,虽然说同行间都是竞争对手,但她仍然认为,同行间的并购,协同性和发展机会会更大,这一点与俞熔不谋而合。于是,她一一拒绝了保险公司、试剂诊断公司等六七家前来洽谈的企业。当时,已经在美国上市了的爱康也找了过来,但美年没来。
可能是对当年和张黎刚的事情还有芥蒂,韩小红没有直接选择爱康,而是给俞熔打了一个电话。当时的俞熔正在美国参加一个会议,会议中途当得知慈铭寻求合并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坐飞机回国。接下来双方在位于北京大屯路的慈铭奥亚大楼见了一面,具体聊的内容细节不得而知。一个是对投资深谙熟路的老手,一个是对企业上市发展如饥似渴的行业精英,两人一拍即合,在见面48小时后,双方便火速敲定了合作意向。
韩小红后来对俞熔有过高度评价:“在重大决策上,他会抓大放小。”这也是她选择美年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俞熔是拥有大情怀的企业家”,“美年大健康对资本市场成熟的理念、完美的思考,和开放的胸怀,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从过去的竞争对手,成为了如今亲密的合作伙伴。”韩小红说。
年10月底,美年与慈铭体检、鹰潭健之康业等16名股东签订《关于慈铭健康体检管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之股份转让协议》,约定美年大健康收购慈铭体检%股权,慈铭体检总体估值36亿元。未来3年内,两家公司合并。
根据美年的计划安排,在收购慈铭后,美年和慈铭将分别成为上市公司的两家子公司,拥有各自的董事会,在管理团队、销售、财务、人力等方面保持独立。同时保持差异化发展。两方皆大欢喜。
行业第一、第三合并,对于爱康来说,并非好事。
张黎刚本人是很有意愿合并慈铭的,他表示当时第一时间就和韩小红谈过。但他说,当时是爱康的董事会做了决定,不去推动这项合并。具体细节无从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爱康错过了有利局面,只能眼睁睁看着美年和慈铭去度蜜月。
后来张黎刚回忆这段往事,是这样评价的:”“一些评论说,某些人的资本运作能力非常强。但我们看到的真实情况是,很多项目爱康国宾决定不做,有些集团就成为它们唯一的选择了。”至于不做的原因,未置可否,只称“我们也做过很多并购,其实改造一家公司并不容易”。骨子里的清高一如既往,势必还将搅动风云。
在美年和慈铭合并后,爱康自然不想坐以待毙,于是也在寻找自己的同盟。当时行业的第四名瑞慈(年10月在香港主板上市)和第五名第一健康表示要独立运营,选择只能再往后。年~年,爱康接连投资了行业排名第六、第七、第八的区域性连锁体检机构——新华卓越、普惠体检和民众体检。这三家公司的体检中心总共39家,覆盖23个城市,这也使得爱康的体检中心数量覆盖范围扩大至全国50个城市,总数约家。
普惠体检和民众体检基本上一开始就决定选爱康,但新华卓越中间经历过一番纠结。新华卓越的母公司是新华保险,曾参与对慈铭的竞购,本来合并慈铭的新闻发布会都要召开了,但却在前一晚被韩小红临时叫停。最终慈铭选择了美年。感觉被摆了一道的新华保险,于是选择与爱康站在同一阵营。
商场如战场,谁抓住了机遇和时间,就能抢跑在前,这一轮,美年抢在了前面。
合并慈铭,又加上上市,俞熔在资本市场如鱼得水,开始了大刀阔斧的发展。新的体检中心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个城市新建。(财)年,美年对慈铭的收购在10月完成并表,稳坐行业老大。这一年爱康国宾收入为5.64亿美元(约38.91亿元人民币),美年大健康则高达62.82亿元,爱康陷入被动。
张黎刚又岂是服输的人。彼时,爱康和美年的期末体检机构数量分别为家和家,从总收入来看,两家企业的单店平均收入分别约为万元和亿元。张黎刚认为,爱康的单店收入要高于美年,证明爱康的盈利能力更强。其实这也和当时两家企业的定位有关,美年的大部分体检中心分布在三四线城市,而爱康则主要在一二线城市。张黎刚其实也很明白这一点,如果不有所动作,随着美年的进一步拓展,势必蚕食原本属于他的市场。
但是,在美年的疯狂扩张中也留下了一个隐患,那就是随着体检中心的数量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所需的医疗技术型人才和管理人才也越来越多,而市场上的这类人员却并非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有一些东西并非是资本能够办到的。”
四、斗争,势如水火
俞熔和张黎刚在上市方面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一个选择在困难大得多的国内上市,一个选择在美国上市,而这也注定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年,即爱康国宾在美股上市的第二年,中概股整体行情不佳,当时国内又计划推出战略新兴板(年被叫停),有超过30家中概股公司宣布了私有化计划,而爱康也是其中之一。
年8月,张黎刚及其附属实体、方源资本组成的财团,对爱康发起私有化要约,10月美年的壳公司江苏三友宣布参与私有化竞价,狙击张黎刚的私有化要约。随着美年入局,两家公司的矛盾被彻底激化,之前只是私下里的过招,现在已经成了台面上的“械斗”,这也导致张黎刚此后一系列的抨击美年的行为。
年下半年,在当时丁香园组织的一个闭门研讨会上,张黎刚和俞熔同场,当时俞熔曾询问“有没有可能参与爱康的私有化”。但张黎刚明确表示了拒绝。按张黎刚的想法,我既然已经明确拒绝了,你还要用从二级市场大量收购爱康股票的方式来增加持股比例,即涉嫌恶意收购,摆明了要吞掉爱康。于是当年12月,爱康启动“毒丸计划”。
所谓“毒丸计划”,即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这里科普一下:当一家公司一旦遇到恶意收购,尤其是当收购方占有的股份已经达到10%~20%时,公司为了保住自己的控股权,大量低价增发新股,可让收购方手中的股票占比下降,增大其收购成本。
按张黎刚自己的说法,“当某个行业里只有一家公司来主导,甚至形成垄断,让消费者没有选择的时候,一定对消费者来说是一个悲剧。在很多行业中,都有2~3家公司在主导这个行业的良性发展。”外界有人解读为,张黎刚一身正气,不认同美年用资本来主导医疗的做法;也有人认为,这是张黎刚的个性使然,抠不下这口气。
但是俞熔在接受媒体专访的时候则表示,“第一,我尊重竞争对手。第二,我们任何阶段做的任何决策,都是为了行业的发展和健康成长,不仅仅是为了企业。第三,预防医学的市场空间还很大,我们希望未来有更多伙伴一起把它做大做好。希望中国的健康体检产业不要因自相损耗和个人好恶而耽误了整体飞跃的进程。”俞熔始终在保持着儒雅的同时也在坚持自身理念。
中国健康体检行业经过10余年发展,已进入到一个历史性的突破时刻,同为行业的佼佼者,俞熔内心深处是极其期待美年和爱康能强强联手的。只不过这时的美年已经完全踏入资本市场,而资本的核心则是扩张和逐利。理想在资本的面前有时会被撕得粉碎。
显然,张黎刚没有把俞熔当作“伙伴”。当爱康的私有化要约遭到狙击之后,他不仅启动了“毒丸计划”,还以侵犯商业秘密为由起诉美年,并要求赔偿所有损失合计人民币万元。年,针对美年收购慈铭,爱康先后两次进行“反垄断”举报。大有势不两立的态势。
爱康认为,美年、慈铭与爱康为中国健康体检市场中的前三大民营专业体检机构,此次收购打破了良性竞争格局,可能对下游客户及社会消费者在体检服务供应商的选择空间和议价能力方面造成不利限制和消极影响。美年则发表声明称,虽然美年、慈铭、爱康是前三大民营体检机构,但其合并市场占有率在国内体检行业中仅为2.6%。因为这是一个充分竞争的行业,除了民营机构,全医院参与市场竞争,所以根本不存在所谓垄断。商务部在年对此给出了最终判定:不构成垄断,但违反了相关申报程序,对美年处以30万元罚款。
年6月,爱康国宾公布,云锋基金已向公司发布私有化要约建议信,拟收购爱康发行在外的全部股份。当月,美年宣布撤回私有化要约。至此,阿里系的云锋基金成为了爱康国宾私有化的唯一竞购方。但直到年1月,爱康才官宣私有化完成。
五、美年的“危机”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作为登录A股的“体检第一股”,此时的美年已然成为行业的龙头,生意越做越大,所有人都在盯着,竞争者也都希望整出一点幺蛾子,危机也在逐渐酝酿,随时可能爆发。
美年曾在登录A股市场时做出过承诺,―年,公司将完成扣非净利润2.23亿元、3.31亿元、4.24亿元以及4.88亿元。为了达成这份常人难以企及的目标,美年开始激进扩张。一方面通过大肆并购,收购了预计不少于40家体检公司的股权;另一方面扩大布局,在全国新建大量体检中心。―年,体检中心增至家,截止到年底,美年在全国个城市开设了家体检中心。美年提出的口号是要达成家体检中心的规模。
虽然规模在向着目标前进,营收净利也在增长,但就像前文所说的,体检中心越来越多意味着对医疗技术型人才和高级管理人才的需求也越来越多,市场上的这类人员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后期的整合压力变大,业绩同样也在面临压力,商誉高企。
体检中心的增多使得集团标准化、统一化的管理难度加大,又加上一些地方有着地方自己的业务拓展能力和手段,也非集团的控股公司,所以阴奉阳违的情况偶有发生。而作为上市公司,体检数量如此之多,也自然经常会受到各级主管部门的现场检查和监管。任何一家体检中心出现问题,对于上市公司来说都是不能承受之重。到了年此种情况相聚发生,也让此时的美年再次站在了风口浪尖。
于是,美年痛定思痛,从上至下严格要求医质合规。因为你不管做多少业务,创造多少效益,体检中心作为一家医疗机构,本质还是医疗,这是红线而不能逾越。年美年颁布了《医疗质量管理考核标准分》,在资质证照、重点科室、客户服务、院感管理等维度全方位考核分院的管理水平。此后,美年又连续颁布实施了一系列规章制度,不断加速旗下体检中心规范化、标准化的建设进程。按照“不踩红线,不触高压线,守住生命线”的医疗质量管理要求”,保住医疗合规的底线。
但是,年底,在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张黎刚再次语出惊人,他说很多企业在给员工选择体检中心时,只看中价格便宜,而不注重质量。“问题是你不知道帮你们的员工做体检的超声医生到底是护士还是医生,有些同行会用护士假冒医生看超声”。且给员工做完血检后,血液样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掉,然后再伪造血检报告。虽然他没有明指,但大家都想当然把矛头对准了美年。
因为没有举出实际的证据,美年并未做出太多的回应,只是在第一时间立即上马了医疗人员人脸识别上岗系统、血液追踪系统、鉴权合规管理系统,以此从内部管理上严格规范,同时也对外释放信号,以实际行动来摧毁外界的风言风语。
俞熔多次在内部会议上说,我们不要主动去诋毁行业竞争对手,如果有人提出问题,证实确实是存在的,那么我们就应该立马进行整改,而不是陷入打口水战的怪圈。如果不是事实,我们就应该在鞭笞下做得更好。
但是不管怎样,美年与爱康之争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似乎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而美年此时也看到了快速扩张后管理上的难度,开始逐渐有计划的放缓扩张的速度。
此时阿里的入局似乎给这个死结带来了解锁的希望。
六、是盟主还是搅局者?
云锋基金入局爱康,使体检行业突然闯入了一个颇有实力的外来者。虽然此前阿里对健康行业多有涉猎,天猫和爱康的线上合作也一直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这一次直接就站在了体检行业的顶峰还是很让人惊讶。到底阿里能给民营体检行业带来新的气息,还是仅仅是一个搅局者,人们都在拭目以待。
事实上,当时人们认为,阿里系云锋基金的加入并非在爱康和美年之间选边站。首先,阿里的医疗布局并非只是专注在体检赛道上。其次,俞熔与阿里此前也有密切合作。年,阿里云曾与美年展开合作,双方共建云计算平台,开展健康体检、医学影像等核心大数据分析及合作应用,并联手打造健康大数据开放平台。
俞熔在年4月从鱼跃科技买下万东医疗22%股份,成为万东医疗第二大股东,而鱼跃和万东背后的大佬吴光明为云锋基金LP。公开报道也显示,年12月,俞熔又与云锋基金、万东、鱼跃等医疗机构共同设立基金,收购了国际知名高端医疗设备跨国企业意大利百盛医疗,目标是在意大利建立一个世界级医疗技术中心。而俞熔在年3月成为湖畔大学第三届学员。
自此看来,阿里系不仅深耕到了爱康,同时也和美年保持着紧密联系。那么阿里是否能成为一个中间人,从中推动和撮合,促成爱康和美年的和解,以使整个行业健康稳定的发展呢?后续的发展也逐渐明朗化。
民营体检的江湖从年算起,到年已经走过了17个年头,这些年风云际会,有不少人进来了又出去,但是整个行业的发展还是欣欣向荣的,然而因为巨头之间的交战和博弈,使得整体上蒙上了一丝不那么和谐。人们都在期望行业巨头们能抛弃既往的私人恩怨,同心协力共同维护好这个市场。阿里的到来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曾经有记者问张黎刚,过去这些年里是否有遗憾,他说,“人生没有如果,过去就过去了。经历了很多事情,会让我们面对未来更从容,更有准备。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始终赞同。”
年10月27日晚间,美年健康(SZ:)发布公告称,阿里巴巴集团、蚂蚁金服集团和云锋基金向美年健康股东折价收购美年健康股份,总股数约占美年健康总股本的16.16%。根据公告,美年健康控股股东及一致行动人以及其他股东于10月25日与阿里网络、杭州信投、上海麒钧签订《股份转让协议》,分别转让持有的占美年健康总股本5.58%、5.24%、5.34%(合计16.16%)的股份。上海麒钧作为云锋基金旗下公司,也成为美年健康的股东。云锋基金的创始人之一,就是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云。
自此,阿里系成功入驻民营体检行业头两名。
虽然近两年来体检行业的快速发展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尤其是竞争对手之间的争斗逐渐呈现白热化,导致市场上恶性竞争不断,不计成本地压低价格,同时也通过不断增加体检中心一线工作人员的工作量而透支心力。在行业口碑下降的同时也导致业绩下滑。美年和爱康在经过多年的快速发展后,在年似乎都来到了各自的“至暗时刻”。
爱康的整体运营情况并不佳,而美年在年亏损8.66亿元,年修正后业绩为预计扣非净利润为-6.09亿元至-4.75亿元。民营体检的两大巨头均遇到了增长乏力的困境,阿里的强势入局似乎给市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激起了从业者的斗志,也重新燃起了对民营体检“一统江湖”、不再内耗的希望。
像阿里这样的行业巨头入场健康体检行业,对促进行业的发展固然是一件好事。阿里自然有其自身野心和深谋远虑,但是事情真能如愿发展吗?
七、民营体检的困境:
民营体检这些年的行业发展,在阿里入局前后,从行业竞争业态上看,专业体检机构之间的竞争已经从单点业态模式演变为连锁业态竞争模式,从区域性竞争演变为跨区域竞争模式。这表示初期混乱的价格战将逐渐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成熟、有序的竞争。而像美年、爱康这样的行业巨头虽然也并未做到一呼百应,但显而易见的是它们引领着市场的风向。
根据“华经产业研究院”整理的数据显示,-年中国体检市场的收入年复合增长率达到了13%,其中年中国体检市场规模约为亿元。
更值得注意的在于,根据《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的数据显示,我国年体检人次4.31亿,行业渗透率仅约31%,与体检覆盖率高达74.2%的美国、73.4%日本、96.6%的德国等发达国家相比,仍有着较大的差距,但这也从另一个方向证明了我国健康体检人次增长具备亿级成长空间。
健康中国指数显示,年健康中国年度综合指数得分为79.75分,比年和年分别提高了0.63分和8.37分,提高比例分别为0.8%和11.73%。
而据已公开的数据显示,医院总体检人次中,医院人次占比83%,民营机构占比17%。相较年医院占比90%,民营占比10%,民营在体检赛道有了很大的提升。实际上民营体检机构一直处于“求生存”状态,与医院远未达到充分竞争状态,但因为体检空间还远远未触达“天花板”,双方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据以上可以推断,在人们逐渐开始认同体检,且民营体检所占市场份额逐渐上升之时;又加上阿里开始从中“斡旋”,解决纷争,缓解局势,净化头部市场的时候,按理说民营体检的发展将迎来又一次井喷。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年一开头,就给了俞熔和张黎刚们一记当头棒喝。
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既定布局,对民营体检行业的发展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这次影响是深远而巨大的,而且影响的也并非仅仅是民营体检这一个行业。
疫情三年来,作为体检中心,属于在疫情期间非必要开设的医疗机构,也就是说,只要在哪里出现了疫情,为了避免人群聚集且造成交叉传染,体检中心就将关闭;而作为可选择的医疗项目,人们在疫情期间也多选择不会外出体检,若身体不医院就诊。这样的情况对于集团连锁化运作的美年、爱康而言,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一方面,关店意味着没有业绩和资金来源,但是人员、租金、设备损耗等等费用还是需要支出。另一方面,因为手中有大量的医护工作人员,还需要各方面支援防疫工作,包括准备抗疫物资,这方面的成本不降反升。
与此同时,大量的团检潜在客户和老客户因为自身收入及业绩的减少,选择了“壮士断腕”,从公司层面砍掉了员工这块的体检福利;而一些个检客户同样因为自身收入的减少而减少了体检费用甚至不再体检。
而除了团检和个检的区分,对于体检业务来源划分,主要是以下四种类型。第一类属于“强制型”,比如公务员、事业单位的招聘,一般都会有相应的体检要求,还有高考前的统一体检等等;第二类属于“规律型”,这部分主要是一些健康意识比较强烈的人,往往会在每年的年初或者年尾安排体检项目;第三类属于“福利型”,像公司、单位每年为自己的员工提供体检就属于这种;第四类属于“被迫型”,这部分的人群大多是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出现了不适,只能选择针对性的体检项目“自查”。出现业绩下滑的主要是在第一和第三类,而这两类又是业务收入的主要来源。
一些地方政府,考虑到因为疫情的冲击对医院的运营也造成很大影响,在公共福利支出有减少的情况下,直接下文规定,本地公务员以及事业单位员工每年的体检只能选择医院。这项规定对当地本就运营困难的民营机构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营商环境受到了很大挑战,但是在疫情当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本以为阿里的入局会让民营体检的头部之争归于平静,从而齐心协力共同营业良好市场的局面并未出现,至年这三年时间各家企业都在为艰难求生而努力拼搏,整个行业几乎没有一家大型企业能够避免,对于美年和爱康来说,因为体量巨大,还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够撼动其江湖地位。即使是在港股上市的瑞慈,同样无法赶超。而排名第四的第一健康,其定位仍在踏踏实实耕耘,这三年中,虽然已有深圳、广州、成都、杭州、汕头等多家机构,但是对于扩张仍保持着相当的谨慎。
年11月3日,美年发布公告,截至11月3日阿里累计减持公司股份.26万股,累计套现约8个亿。此次减持后,阿里系持股尚有5.1亿股。虽然这个减持量并不算很大,而且是通过大宗交易,对美年并不难造成实质上的影响。但是要知道的是,阿里去年10月底才以战投身份入股美年,值此才刚满一年,让外界对其是否有长远战略打算产生疑惑。
八、行业展望
中国民营体检行业发展的二十年,是一段惊心动魄又精彩纷呈的历史,虽然所有人都是抱着赚钱的最终目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同时是怀抱着理想和情怀。
形形色色的各类人员来来又往往。然而对于一开始就布局发展的头部企业来说,似乎开始遇到行业发展的瓶颈,单一可复制化的体检中心模式遇到了巨大的挑战。
体检模式产业化,新入局者如果不缺资金和场地,那么不用再自己费尽心思,自然会有各类包括装修设计、设备、体检系统、流程服务等的供应商找上门来帮忙出谋划策。也就是,可复制程度高意味着相对来说入门的门槛降低了。但是这就导致一个困扰良久的问题--同质化日趋严重。在体检机构所做的项目差不多的情况下,那么无非就是拼价格、拼服务、拼环境,而这就会导致内卷严重,陷入恶性竞争的循环,尤其在价格方面。唯一真正能出彩的地方只可能是人才,在什么都可以得到的情况下,只有医疗技术优秀的人才和管理人才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这偏偏又是稀缺资源。
于是,民营体检发展的第二阶段开始出现了。
在讲究流程化、规范化、可复制化的第一阶段,美年、爱康等头部企业通过快速扩张抢占了大量市场份额。然而市场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因为企业的体量巨大,又加上各种因素的影响,导致进一步实时变化改进的灵活性不够,这就给了一些新发展的中小企业可乘之机。
一些重视员工幸福感的企业,每一年在员工体检福利这一块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当它们发现体检行业并不需要那么高的门槛,并且易于复制之后,它们自己也开始筹建体检中心。比方说视源股份旗下的视源健康,招商蛇口旗下的招商健康。这些企业所建立的体检中心,初开始,只是为自己企业内部的员工和家属以及客户服务,后来随着业务规模及业务拓展,也逐渐开始面向社会运营,并且凭借良好的口碑、服务和信誉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尤其是在医疗人才这块非常重视,舍得投入,这也是它们成功最关键的因素--医疗质量可靠,体检才有意义。而它们并没有选择快速扩张,只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深耕在这个行业。虽然对美年、爱康这样的头部企业造不成整体上的冲击,但是在当地的分公司还是会感受到逐渐加大的压力。
因为国家推出的“健康中国行动”战略,一些大型企业嗅到了其中的商机,也跨行业的投身在了大健康行业,尤其是在体检行业。比方说平安旗下的平安健康、以岭集团的健康城以及东软集团旗下的仁术熙康。虽然在体检中心的布局和数量上远远比不上头部企业,但是在业务上同样也分走了不少蛋糕,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而对于本身占据体检市场大部分份额的医院来说,在看到民营体检市场发展如火如荼之后,自然也不甘寂寞,同样在这一块加大了投入,促进了发展,这才是对民营市场最大的挑战。不过好在医院都是各自为战,并未形成合力,且在政策上、价格上灵活性不够,也受制于场地容纳量。所以民营体检行业仍有其发展壮大的空间。
最后,一些新型的体检中心从一开始就突破了固有的模式。除了传统的常规体检业务之外,还增加了全新的赋能。比方说长沙众雅,一开始就设立了独立的第三方影像中心,除了常规的体检服务之外,医院进行影像方面的深度合作,解决病人影像检查排队难排队时间长的痛点问题。同时开展了预防接种、专家门诊等多种业务形态,为单一的体检服务增加了赋能。长沙湘之雅,把胃肠镜的检查作为体检业务发展的另一个亮点,从而避免单一的体检服务因为周期性和无法预知的突发事件受到强大的冲击。还有一些第二阶段新型的体检中心开展了中医康复理疗门诊、功能医学门诊、运动康复门诊、心理咨询门诊,等等等等。这些体检机构虽然比起头部企业体量偏小,还无法形成具有威慑力的效果,但是无疑正在逐步蚕食市场。
一个通过二十年的发展,逐步正规、健康的朝阳行业,在遇到行业发展瓶颈的时候总会有新的破局者出现,这一点已经被无数的历史所证明。对于俞熔和张黎刚而言,最好的时光是已经过去还是尚未到来,一切都尚未可知。但是可以预见的是,两者都在通过不断的集团内部优化和改进谋求更多的发展空间。而新的入局者正在凭着全新的思维和理念搅动着浪花,在给头部企业制造压力的同时,也在促进行业不断地向前发展。一切的良性竞争,最终受益的将会是人民。
资本的市场从来就不缺情怀、有远见和宏大战略设想的人。
下一个20年,民营体检行业何去何从,又会出现哪样的人物叱咤风云,长袖善舞呢?
写这样的文章,我个人自然是没有那个能力的,写作上也欠缺技巧,所以不得不查阅和借鉴大量的资料来加以完善。这个题目很大,因为没有当面采访各位当事人,肯定存在未能涉及到或者出现纰漏的地方,自然希望能够谅解或加以补充指正。所有引用的资料均来源于公开披露,后续如果能得到更新的资料,我也会加以完善。
资料来源:
民营体检三巨头15年商战史.中国企业家
朱萍.民营体检三巨头“快意恩仇”.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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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熔狙击张黎刚体检大佬资本版图浮现.网易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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