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肖程文章来源:雨林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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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题外话
题目中有些非常专业的名字,不是人人都能看懂,其实我在十天前也是一无所知。不着急,看完你就会知道了。
本文适合阅读的对象应为40岁以上人群,此年龄以下的青年男女可忽略,除非你经常熬夜,或有其他不良习惯,包括但不限于抽烟、喝酒、常有饭局、爱和同事到餐馆消费,又不经常运动、肥胖等。
我70岁,男,身高1.7,体重64公斤。从未抽烟,也不喝酒,视盐与糖为*药,很少吃油炸食品,血糖不高,自认为无高血压(因为经常会量到/80,犯病前也是如此),8岁学武术,10岁进业余体校体操班,长年爱好运动。近十二年来,几乎每天做40分钟有氧运动,蛙泳米,或家用划船器。爱做倒立(头手倒立或靠墙),因为胸部和手臂肌肉比常人发达而经常被人误认为是体育老师。除了补牙和种植牙,全身没做过手术。但有腱鞘炎、腰肌劳损、湿疹和焦虑感。
职业是记者,出版过几部长篇小说,持有中国作家协会颁发的会员证,5位数的编号,最后两位数是84。
交代这些的目的,是想让大家知道我是个平时看起来身体非常好的人,并对自己写下的文字将会高度负责。
撰写本文的目的,是希望在某一天,遇到类似情况的你也许会想起我说的一些话,救自己一命。
2
出现症状和荒唐的自我诊断
年11月16日下午,我在15分钟内,分5组做了个俯卧撑,这是继一月前一次性做50个俯卧撑的又一次“壮举”,自鸣得意。做梦也没想到,噩运就此拉开序幕。
晚上照例去游泳馆,蒸了一会桑拿便跳进27度的水中,但游到米就觉得胸部堵得慌。这个现象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有些害怕,第二天就到国内城市中最小的医疗单位——住宅小区卫生服务站做了心电图。医生和护士先修理了半天机器,最后终于把结果打印出来。主治医师说你得吃药了。于是开了多元的胶囊。我担心他们的那台机器是坏的,出门就又去了服务站的上级单位,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仍然是做心电图,中年女医生看了心电图说问题不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我站在她面前,问是不是心梗,她笑了笑说,如果是心梗就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了。这话让我分外开心。
医院,主要是挂不上号。就吃药。十天后,吃完了胶囊,症状似乎有所减轻,但还是感觉不太好。心里开始发毛,但因为懒惰和自信,从网上尝试了几次挂号失败后,就不再坚持了。
症状仍然存在,胡乱在网上看了一些文章,自我诊断为“剧烈的无氧运动引起心肌小血管破裂”,或“游泳前蒸桑拿血管受热扩张,跳入冷水中引起血管痉挛”。结论是:无需治疗,只要休息一个月,等新血管自行修复,一切就能回归正常了。
于是取消一切运动,坐等身体康复。
估计医生看到这里,都会喷出两个字:活该!
3
医院
差不多三周以后的年12月15日,北京气温下降,最低零下10度,汽车亏电发动不起来,于是去了小区对面50米开外的修理店。一位师傅用迷你充电器,30秒解决问题,收费50元。因为没带手机,车里只有三张20的,就给了。师傅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你要出去溜溜车,不然没有电,明天又发动不起来了。
于是决定跑一趟十几公里以外的“医院”(不好意思,因为怕侵权,不敢用真名)。因为这几天除有症状外,血压还有些高。停好车,已经快到下午2点,看到高处写有“胸痛绿色通道”几个大字,直奔急诊室。一听说是胸部不适,不用挂号就做心电图(医院效率就是高啊)。图不可能看懂,但字还是认识的,有一句写的是“怀疑左前分支阻滞”,当场胡思乱想。后来又做了心脏彩超,倒未再见吓人的字眼,正稍有些放心时,接诊医生叫来应邀会诊的心内科副主任医生张中。这是一位穿起制服肯定会让所有护士行注目礼的中年男*医,他问了情况,笑笑说自己只能做15个俯卧撑,接下来就很严肃道:住院吧。见我露出困惑神情,立刻安慰:排除一下也好嘛,再说住院检查比门诊排队要方便。
这时,我已经意识到那个“小血管破裂”的自我诊断十分可笑了。
没有选择,只好答应。因疫情期间必查的两项,只留了核酸而没有胸部CT,病房拒收。便推迟了一日,12月16医院。在管床医生赵晓兵的努力下,抢在周末休息前的星期五下午做了CTA(冠状动脉增强CT),结果让我顿时崩溃:前降支狭窄90%,已有植入支架的适应征。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一直认为自己身体很好的人,一直被家人、同事、朋友视为健身楷模的人,居然要装支架了!
我让隔壁病房的刘先生推了我一下,有感觉,不是梦。
赵晓兵医生把我叫到医生办公室,指着电脑上的一个鲜红色的心脏,说心肌上有三根大血管,其中最主要的一根叫前降支,如果此血管阻塞,会有生命危险。而我的这根血管中段,出现了严重狭窄。她建议在该院“行冠脉造影检查术”,并说这是诊断的“金标准”,如果确实如此,就要上支架。
我问狭窄多少就要装支架?她说医界的共识是75%。
我用力数数,从75到90数了几百遍。又问了所有的人,大家都说装支架已经铁板钉钉,不用怀疑了。接下医院,找谁做手术?
虽然彻底慌了神,但我的头脑还算清醒,立刻打电话与家属联系,她立刻找到了老乡群里的医生朋友和当医生的家人。与此同时,我躲到病房开水间开始打电话,从5点一直打到夜里12点,把家人、同学、发小、朋友、朋友的朋友,医院有关的熟人和非熟人都联系了一遍。最后是发小找了关系,从电脑上拍下来的图像即刻传到大洋彼岸,医院的心内专家评判。再通过这位专家的关系,医院在冠脉病变方面的首席医生,让我尽快赶到上海,安排住院。当然也安慰我,CTA可能有误差,一切都要等造影检查后才能做决定。
当晚上床已经凌晨两点,一直到早晨7时,睁大了眼睛一直瞪着黑暗处,似乎在阅读一份死刑判决书……
18日决定出院,好心的张中医生替我把电脑上9幅CTA检查图像用手机拍下,并说了些安慰话。他是救了我一命的医生,如果不是他决定让我住院,我还会以为只要不再做俯卧撑,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就在不久后的某天,在开车时,游泳时,散步时,会突然……
据说抢救的*金时间是30分钟,但谁能保证你在30分钟内做上手术呢?除非你坐在车上,道路不拥堵,而医院很近……
4
谭先杰教授出手相助
家属坚决反对去上海。理由很充分,北京有阜外、安贞这样医院,一个狭窄90%不能解决吗?另外,医院复查,是想移民吗?当然,在上海的好处是有熟人。于是我反驳,如果在北京,找谁?
虽然医院就有安贞,却从未进去过。十几年前,有次感冒,抱着体验生活的想法,花了多元,打叫来一辆救护车,凌晨4点拉到安贞,结果被一位已经疲劳不堪的女医生骂了半天。那晚她看了一百多位患者,我这点症状就去看急诊不是纯粹给人家添乱嘛!
阜外倒是找了熟人,但要到元旦后才能从新疆回来。能等到那时吗?
突然想到谭先杰。
谭先杰,医院的